九三学社中央副主席、环保部副部长黄润秋回答记者提问

全国政协十三届一次会议3月10日上午在梅地亚“两会”新闻中心举行记者会，九三学社中央副主席、环保部副部长黄润秋等5位全国政协委员就“提高保障和改善民生水平”回答记者提问。

人民日报社记者首先提问：去年，很多人明显感受到身边的空气质量在逐步变好，蓝天在显著增多，说明大气污染治理取得显著成效。但是，近期北京等地又出现污染天气的反复，有公众担心蓝天是否能够得到持续。请问黄润秋委员如何看待目前的环境治理形势，以及您对于保障蓝天的持续性有何建议？

黄润秋说，去年以来，特别是去年入冬以来，我们在座各位普遍感受到大气污染治理形势好了，蓝天白云多了，老百姓的幸福感增强了。总理在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中也提到，我们重点地区PM2.5下降了30%以上，重点城市重污染天数减少一半。我还有几个具体数据。比如，京津冀近5年PM2.5下降幅度是39.6%，北京市下降34.3%，北京PM2.5达到58微克/立方米，应该说目标已经彻底实现了。

黄润秋说，从全国来看，338个地级以上城市，PM10下降幅度达到22.7%，我们拟定的大气10条第一阶段目标全面实现。当然这里的改善，2017年幅度是最大的。2017年我们采取了两方面强化措施。一方面，我们对京津冀“2+26”个城市，总共28个城市进行燃煤替代和散乱污企业整治工作。第二方面，我们对“2+26”个城市进行强化环保督查，进一步压实地方政府责任。应该说，党政同责、一岗双责、齐抓共管的治理局面基本形成，所以京津冀的改善幅度是比较大的。

黄润秋说，我们虽然取得了一定成绩，但是对大气治理形势一定要有清醒认识、保持清醒头脑。当前大气污染治理形势仍然处在负重爬坡、任重道远的阶段，一方面是措施下去了，效果见到了，蓝天白云多了，说明路子是对的、方子是正确的，但是这里有人努力，也有天帮忙。根据这段时间科学评估，天帮忙的成份占30%，所以主要还是人努力，占70%。另一方面，我们采取的措施应该说还不是根本性的，改善力度还是有限的，改善程度还是量变，远远没有达到质变的阶段。刚才这位记者提问，近期污染天气有一些卷土重来，因为我们改善的成果还比较脆弱，所以免不了在一些极端不利的天气情况下，比如静稳天气、高湿天气，重污染天气还会卷土重来。

黄润秋表示，从全世界治理情况看，治理大气污染从来不是一朝一夕、一蹴而就，它有一个过程和自身规律。就拿英国来说，1952年伦敦“烟雾事件”以后，英国大气污染治理花了将近30年时间才得到根本好转。我们现在338个地级以上城市，大气质量达标的还不到三分之一，只有29%，所以我们国家大气污染治理仍然任重道远，来不得半点松懈，容不得半点懈怠。当前国家在制定到2020年打赢蓝天保卫战3年行动计划。下一步，大气污染治理关键是三个结构的调整和优化：一是产业结构。京津冀也好，别的一些地区也好，污染之所以重，来源还是排放，排放还是来自于产业结构。京津冀“2+26”个城市国土面积只占全国的3%，但是3%的面积上排放着全国10%的二氧化硫，15%的氮氧化物，如果不在产业结构上做调整，要从根本上治理大气污染就是一句空话。二是能源结构。要改变偏煤的能源结构，京津冀地方不大，但是单位面积、煤炭消耗是全国的5到6倍。所以要坚持把重点地区煤炭消费总量降下来。另外在北京地区的冬季清洁取暖要稳步推进。三是交通运输结构。现在相当多物料是通过公路运输的、通过重卡。要提高铁路货运比例，同时对重卡超标排放严加管控。当然，大气污染治理还得有区域联防联控，因为它是相互影响的。另外还需要广大社会群体普遍参与，只有大家一起来践行绿色发展方式和绿色生活方式，蓝天白云才能常在。

中国日报记者提问：去年，祁连山国家自然保护区生态破坏问题被通报，有上百人被问责，引起境内外舆论广泛关注。同时，我们也注意到环保部正在划定一条全国生态保护线。请问黄委员，这条红线是怎么划分的？您认为这条红线能防止类似问题再度出现吗？这条红线是否能保住我们的绿水青山？

黄润秋说，我先回答你第一个问题，生态红线是怎么划的？按照我国总体功能区规划，国土空间分为三类。一类是城市空间，就是给我们大家居住生活和生产制造的。第二类叫农业空间，是给我们提供农产品的，解决吃的问题。第三类是生态空间，一方面是提供生态产品，比如说干净的水、清新的空气、美丽的大自然。另一方面也是动物植物居住和生活的地方，毕竟地球上不能只有人，人类和自然是一个和谐有机统一的整体。生态空间大概占国土面积40%左右。其中，还有一些区域要么是特别重要，要么是特别敏感，比如说保存得非常好的森林、草原、湿地，濒危野生动物栖息地，还有一些水土流失非常敏感的地方。这些地区对整个生态系统的稳定和国家生态安全都起到举足轻重的作用，要把它们保护起来。所以，我们在科学评估基础上，把生态空间里面这些特殊重要部位用一根线圈起来，这条线就叫生态红线，它是一个生态安全的保障线。通俗一点说，生态红线就像我们百姓家里的菜园子，它是国家的菜园子，是给我们大家提供生态产品的地方，是野生动物栖息必不可少的地方，要严加看管和保护，菜园子是不能瞎折腾的。当然，它也不是无人区，我们不能搞大规模人类活动和工程开发。去年1月份，中央关于划定并严守生态保护红线出台以后，在环保部、发改委以及12个相关部委指导下，经过国务院批准，以长江经济带为主的15个省市自治区已经划定了第一批生态红线，划定面积占这15个省份的25%，即四分之一的国土面积将受到生态红线的保护。今年，我们还要划剩下的16个省份。

黄润秋表示，关于这位记者朋友提的第二个问题，对祁连山自然保护区，下一步进一步的保护是不是能够发挥重要作用，这个问题真是问的好不如问的巧。因为，中央去年严肃查处了祁连山生态破坏问题，我在这之前参加了甘肃省中央环保督查，我很有幸作为其中一员，到了祁连山腹地。我平时不怎么发微信朋友圈。但是，那天从祁连山腹地考察出来以后写了一段话发到朋友圈，我给大家念一下，描述了我当时看到以后的心理状态。今冬至，零下10余度，顶扑面寒风，入祁连山国家自然保护区，海拔至3600米。一路见大小海支，高山草甸、雪地冰川，景观壮美，但也沟壑纵横、山体破碎、伤痕累累，加之风化强烈，环境极为脆弱。此地，理当严加保护，杜绝各类人类活动之扰动，以维护自然生态之延续。然，所见不尽如人意，修道路、挖坡地、截水流，植被破坏、海之断流、泥石流频现，实乃不该有。如忉寒风中，归途已幕黑，心情难平静。我认为，生态红线肯定对祁连山这样一些破坏行为又多加了一道制度屏障。更重要的是，更重要的是，这条红线对那些不是自然保护区但是生态地位非常重要的自然生态环境，也将起到制度保障作用。

教育部原副部长、总督学，中国教育国际交流协会会长，欧美同学会副会长刘利民；恒大集团董事局主席许家印；北京大学党委副书记、医学部党委书记刘玉村；中国民间商会副会长，北京市工商联副主席，京东集团董事局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刘强东也就相关问题回答了记者提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