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主席既是九三学社的领导,也是农业部的老领导,因我曾在农业部工作,又是九三学社成员,可以说是受洪主席的“双重领导”。
1999年,中央统战部组织赴广东、海南两省开展两岸交流合作考察活动,我以洪主席秘书的身份陪同考察。因参加考察的领导较多,彼此不熟悉,有人还问我是不是洪主席的警卫参谋,结果这一路上大家都称我为洪主席的“警卫兼秘书”。此后我就有了参加洪主席秘书聚会的资格,他前后共有六位秘书,我自称是“第六个半秘书”。
从那以后,我与洪主席的接触交往更多了。2000年跟着洪主席到内蒙古呼伦贝尔调研草原生态建设问题;2001年参加洪主席主持的九三学社北京市委“北京市农业现代化调研课题”,随洪主席走访了京郊农村部分地区;2002年陪洪主席赴山西省考察农业农村经济发展问题;2004年赴四川省苍溪县参加洪主席发起的农村生态家园建设高层论坛。我还曾陪洪主席走访过洪氏家族的祖籍地——安徽省泾县,为提高家乡子弟的教育水平,洪主席发起建立了洪氏教育基金,我和其他几个同志都捐了款,还笑称“捐款后就是洪家人啦,年底老爷子可得发红包啊”。
2004年12月,我陪洪主席赴台湾考察,感触颇多。在台期间,洪主席祭拜了安葬在台湾的父母,与在台多年未见的亲人团聚。五伯伯(即洪主席的五哥)给我的印象最深,当时都九十多岁了,曾做过胡宗南的秘书,来台后参与建立台湾清华大学,出任教务长;还有一位是九伯伯,曾是台湾著名的体育比赛解说员,相当于宋世雄在大陆的地位。那段时间在洪主席身边能体会到他百感交集的心情,了解到他坎坷的经历。洪主席出生在南京,7岁后一直在苏州上学,在同一辈的十四个兄弟姊妹中年纪最小。内战后期,洪家大多数人去了台湾,洪主席留在苏州想完成高中学业。1949年新中国成立后,洪主席考入了复旦大学农学院,随着高校院系调整,从长期生活的南方转到辽宁,毕业于沈阳农学院,分配到吉林农科院一直工作到上世纪八十年代末。一个大家族的子弟,与长辈和家人长期天各一方,独自在寒冷的北国成家立业,其内心深处充满了对父母恩情的回忆、对兄姊的思念。他们这一代人的悲欢离合,是我们难以体会的。
洪主席任农业部副部长期间,我在农业部农村经济研究中心工作,主要从事农村能源和草原生态保护政策研究,而洪主席主管的一个方面就是农村能源建设工作,他本身也是畜牧和草业专家,我有许多问题都向他请教或请他帮助解决。每当我向洪主席请教时,他总是认真地倾听我讲述自己的工作情况,交谈如何做好工作的体会,探讨有关农业农村发展方面的问题,还常常向我推荐一些好的文章,好的书籍。从洪主席的身上,我看到了一个孜孜不倦追求科学、民主真理的九三人,他后来虽然退休了,但思想没退休,还紧紧跟着时代的步伐,不断关注、学习新理论,研究新思维,探寻新知识。洪主席对我个人的成长进步和事业发展给予了很多支持和帮助。洪主席对我来说,如师如父。
洪主席的威望和影响,远远超出了他的职务和级别。他既是谆谆长者,也是谦谦君子,待人温和,平易近人,年轻人在他面前可以畅所欲言,凡是求助于他的人,大都得到了支持和帮助。老爷子的为人,令人折服。他本人在畜牧和草原建设领域是学识深厚的专家,如果不是担任了行政领导,完全可以当选为院士。他在学术界有很强的号召力,2004年3月在四川省苍溪县,由洪主席发起,九三学社中央牵头成功举办了全国生态家园富民计划高层专家论坛。共有七位院士出席论坛,当时的四川省委书记和省长,打破了书记和省长不能同乘一架飞机的惯例,待全国两会闭幕后即从北京回到四川,参加了会议。
洪主席是一个一辈子都闲不下来的人,满脑子装的都是安邦富民的事情。从行政管理岗位退下来后,又从事民主党派的专职工作,待到所有社会职务都辞去后,又致力于“小草大事业”,推动草业发展。他协调各方力量,从政策调研、科学规划、学术研究、国际交流、产业布局、市场发展等多方面推动草业发展。他还给自己安排了许多事情,日程表都安排到了几年以后……
洪主席安详地走了,人们都在传颂着他的恩德。他永远是我们的榜样。(社北京市委专职副主委 方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