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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李老


作者与李毅先生的合影(左一为李毅,右一为许进)

 

9月18日,社中央赵勇副秘书长告诉我李毅老人去世了,他具体负责办理老人的后事,这令我感到震惊和难过。9月22日,我到八宝山革命公墓向李老作最后的告别。在告别厅,我遇到了社中央邵鸿副主席和社市委王琳副主委。我对他们说:李老曾经看着我长大。我今年五十岁,李老认识我五十年,我认识李老四十多年,我要送他老人家最后一程。

李老与我的祖父许德珩相识于六十多年前。抗日战争时期,我祖父在陪都重庆担任国民参政会的参政员。从1941年起,我祖父兼任国立社会教育学院社会事业行政学系的教授和系主任,李老是我祖父班上的学生。二十多年前,李老曾经带领当年社会教育学院的同学到我家看望我祖父。同学们回忆起当年我祖父用辨证唯物论的观点给他们讲授《社会学》的情形时,大家仍然记忆犹新。我祖父告诉他们:改良主义解决社会问题的办法就象用一块漂亮的红布把破烂不堪的桌子遮盖起来。这反而使人们对腐朽的事物认识不清,弄得眼花缭乱。后来,同学们将大家回忆国立社会教育学院的文章汇集成册,我祖父欣然为其题写了书名:《峥嵘岁月》。正是在那个峥嵘岁月中,李老在思想上逐渐接近了我的祖父。

1948年10月,我祖父介绍李毅同志加入了九三学社。从此,他一直协助我祖父处理社中央的日常工作。自记事之时开始,我经常看到李老到我家来与我的祖父、祖母商量工作。李老待人和蔼、工作认真、不计较个人的名利地位。从1950年起,李老担任社中央副秘书长职务三十多年,直到1983年才改任社中央执行局委员、参议委员会副主任等职务。在李老家客厅的墙上悬挂着一幅我祖父书赠李毅同志的对联:友天下志士,法古今仁人。这也许是我祖父对他的勉励和评价。

在李老与我祖父之间曾经发生过一个“事件”。1980年10月24日,社中央召开中央常委会。秘书处的同志们看到会议开得比较长,估计散会后大家赶回家里时已经错过了用晚餐的时间。出于关心与会老人的健康,他们买了蛋糕供与会的同志们充饥。李毅同志记得当年10月17日是我祖父的九十岁生日。会议结束后,当大家吃蛋糕时,他当场祝我祖父健康长寿。听到李毅同志的祝词以后,我祖父认为大家事先安排好了为他祝寿,因为他刚刚过了生日并且秘书处请大家吃的是蛋糕而不是其他点心。回家以后,祖父将事情的经过告诉我并且说他感到十分不安。一则他本人从来不过生日,另外用九三的公款给他祝寿令他更加不安。他说他要把那天买蛋糕的款还给社中央机关。说做就做。次日,我祖父把牟小东同志找来,他让牟小东同志去了解一下昨天下午社中央机关买蛋糕总共花了多少钱,他要把钱还给社中央机关。牟小东同志说买蛋糕是因为散会的时间晚了,不是为您祝寿。钱已经由机关出了,您就不用付了。我祖父坚持要付钱,大家如何劝说都无效,最后只好按他说的做。事后大家埋怨李毅同志好心办了坏事。把买蛋糕的款补给社中央机关后,我祖父又写了一份说明,内容如下:

九三(学社中央)秘书处同志:十月廿四日午后九三学社召开第五次中常会,会中给每人突然端出蛋糕一碟,李毅同志并说这是为庆祝我的九十寿诞。我闻之深感惭愧并感谢同志们对我的深情厚意。但我从不做寿,今将那天蛋糕钱二十八元五角六分奉上,作为我个人请客,请销此公帐为荷。致

敬礼

许德珩

十月三十一日

2007年初,社中央安排胡志亮教授撰写《许德珩传》。10月,我陪胡老师到李老家采访。当时李老的精神尚佳,只是发声有些障碍。这是我最后一次与李老交谈。今年初,我看到2009 – 1期《社史研究》上刊载的李书同志的文章,《从社的创始人吴藻溪的史料的发现、挖掘说起》。文中提到对于吴藻溪先生于1953年退社的原因,档案中语焉不详。我马上想到李老一直在我祖父身边工作,他一定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遂决定向李老请教。我将此事向邵主席作了汇报并告诉他我准备请教李老。邵主席对于这件事十分重视,他准备过一段时间去看望李老,当面向李老请教。我迫不及待地给李老的女儿李青打了电话,请她回家时代我向李老请教这件事情的原委。李青老师很快就给我回复,李老说吴藻溪先生退社的主要原因是他与上海分社笪移今先生之间的矛盾。这是李老最后一次赐教于我。

现在,1950年12月选出的社第二届中央理事会机构中,健在的只有方亮老先生一人了。开拓我社历史的人物已完成他们的任务,成为了历史人物。我社的精神和传统在一代又一代领导人的手中,在一代又一代社员的心中不断地继承、发扬和光大。(西城区委建筑设计院支社 许 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