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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来填补王选和邹承鲁身后的空缺?


 

九三学社的卓越领导人、两院院士王选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说明院士并不是当前领域的学术权威——38岁是个无名小卒,说话没有分量,但创造人生高峰;58岁当选中国两院院士和第三世界科学院院士,获得两次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一次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科学奖,其实已离开具体设计第一线;65岁获得国家最高科技奖,但离学科前沿更远了,靠虚名过日子。又用统计数据来说明大多院士已过创作巅峰——国外对1249名杰出科学家和1928个重大科研成果调查发现,科学家最具活力的年龄段是25岁到45岁,创造巅峰是37岁左右。按照王选亲笔统计,在中国科学院662位院士中,小于60岁的只有56人,占8.5%;在中国工程院654位院士中,小于60岁的只有39人,占6%。这说明大多数院士已经不在创造的高峰期。他强调说,正因为院士不都是当前该领域的学术权威,不是万能博士,所以最好不要什么鉴定会都参加、什么话都说。
     “您不仅思索生命科学领域的问题,您关心整个科学界的发展,特别是科学道德、科学伦理问题,而且经常是直言不讳。”6月7日,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中国科学院院长路甬祥看望九三学社老社员、中科院院士邹承鲁时说的这段话,是对他与科学腐败斗争的肯定。1981年10月5日,邹承鲁与张致一、洪朝生、郭慕孙4位院士联名在《科学报》(《科学时报》前身)上发表题为《开展“科研工作中的精神文明”的讨论》的文章,是邹承鲁第一次站出来谈科学腐败问题。那时,他刚刚当选为中科院院士不久。那次持续一年的讨论是建国以来科技界第一次自发探讨自身的建设问题。   1993年,邹承鲁等14位院士呼吁尽快制定《科学道德规范法规》。 不断地在报刊上发表文章,宣传反对科学腐败的主张,邹承鲁20多年来为此呕心沥血。2003年,邹承鲁出版了《维护科学尊严,探索科学真理》一书,书中收录了他20多年所写的杂文,大部分都是为我国科学事业健康发展的建议以及抨击各种科学腐败现象的言辞。为了让中国的科学事业能够更加健康地发展,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邹承鲁把伪造学历、抹煞前人成果、自我夸张宣传、伪造或篡改原始实验数据、抄袭、剽窃他人成果和一稿两投甚至多投同时归入科学界七种违规行为,称为背离科学道德的“七宗罪”。 核酸风波、“基因皇后”的炒作以及人体器官克隆等,邹承鲁一次次与科学腐败作斗争。他常常引用白居易的两句诗:“试玉要烧三日满,辨才须待七年期”,科学上的评价要讲究可靠而不是快速,成功不能一蹴而就。 “我不想接受那么多采访,但出于科学家的责任,你们媒体给我这个机会,宣传一些我的见解、我的主张,希望引起大家的注意。以我一个人的力量,绝对很难扭转这种风气。况且这是一件得罪人的事。都不说,事情就会更糟。”邹承鲁在生命后期,不能再做一线的研究工作,就开始花些时间接受媒体采访、去论坛作报告和写文章在媒体上发表,“我想让后人知道还曾有人说过话,作过努力。就像马寅初先生一样——当然我比不上他,只是想让后人觉得这个还是有用的”。

联想到在一个学术研讨会上,某位院士谈到科研领域的某个学术腐败问题,引得会上群情激愤。会议结束后,报社一位记者想请这位院士更具体地谈谈这个学术腐败问题,并尝试找到解决方法,这位院士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并“勒令”记者不能就他谈的问题写任何报道。在“防火防盗防记者”的今天,该院士对记者的防范可以理解,但在更大程度上,这位院士是不是怕得罪人、怕惹事而明哲保身?科学家捍卫科学真谛、维护科学尊严的踪影全无,不能不令人心寒!遗憾的是,这在当今已不是个别现象。

王选、邹承鲁在科学界都是公认敢言的。这种勇敢、正直来自于他们站得住的科学成就,更来自于他们对中国科学的责任感和深厚的爱国热忱。如今,王选、邹承鲁走了,人们不能不想:谁来填补他们身后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