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情就是命令
防控就是责任
这个冬天,疫情突起。抗击疫情的“集结号”骤响,万千社员闻令而动,奔赴战场。他们的事迹让我们动容,他们的言语给我们温暖。今天,让我们继续阅读他们的一线战疫日记,通过他们在紧张工作间隙记录下的文字,感受一线的战火硝烟,感恩他们的牺牲奉献。
向英雄致敬!
九三学社广州市卫生委社员、广东省第22批援鄂医疗队、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队员陈劲龙,和其他队员一起,仍然坚守在武汉雷神山医院。4月8日,武汉解封了,他们也成了最后的守护者。陈劲龙是武汉人,也许很快一家人就能团圆。
每一个漂泊的人,都会对火车站有特别的感情。
我以前总是在周末回家。把医院的病人处理好,交完班,晚上就搭乘绿皮火车,坐硬座回家。从武昌站出来的时候,天刚刚亮,但路上的车已经很多。马路对面就是538的首发站,大清早,人不多,我通常都能找到一个位置。
那时武汉的路况很不好,一路颠簸,到下钱村的时候,差不多就快九点了。老爹是个急性子,他总是早早就在公交站等我。我们从武汉函授大学的门口穿过马路,从城中村穿过的时候,他会给我买上两个面窝。金黄的面窝刚刚出锅,外焦里嫩,火候正好。
回到家之后,老妈总是给我递上一块毛巾,“快,洗洗脸。”洗完脸。老爸已经献宝一样把他做的泡萝卜、猫鱼豆腐摆上了桌,老妈的米酒冲鸡蛋也做好,一顿丰盛的早餐足以抵消旅途的劳累。
周日的晚上,我又会搭乘夜班火车离开。老妈总是固执得把我的牛仔包塞得满满的,煮熟的鸡蛋、华丰面、榨菜、花生米。老妈每次都会把苹果洗干净,然后用塑料袋包好,装进我的包里。
我的父母是三线厂矿的职工,我在鄂西的山沟里长大。大山里有刺梨,有板栗,可就是没有水果,上世纪70年代是物质匮乏的时代,也很少有鸡蛋吃。物以稀为贵,他们总觉得水果和鸡蛋就是最好的食物。或许是因为小时候养成了饮食的习惯,其实我到现在都不太吃水果和煮鸡蛋。因此,重重的牛仔包常常成了我的负担。
因为怕塞车,老爸和老妈总会提前四个小时就把我送到公交站。到火车站的时候,离进站的时间还很早。我就会从包里拿出老妈早就准备好的报纸,在车站前的广场上铺开,找个地方坐下。
夜色中的火车站总是有几分特别的味道。昏黄的路灯下,一对情侣依偎在一起。小哥的随声听大声放着音乐,那是温兆伦的《说谎》:看着你慢慢地走过身旁,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感伤。大家也跟着高声唱着“当天色渐亮,却泪眼相望......”
在武汉雷神山支援的陈劲龙,父母家就近在咫尺
这个城市,我们有难以割舍的爱情,有令人牵挂的亲情。
这个城市,我们来了又去,故乡终于变成了他乡。
时光飞逝,武汉变化太大。火车站早已不是过去的模样。可每次从住处到雷神山医院的路上,经过火车站时,我还是忍住不去看它,那个已经面目全非的站前广场。武汉还在封城,火车站门口空荡荡的,我的心也空荡荡的,逝去的记忆似乎也不再回来。
家近在咫尺,可是还是不能回去。酒店的wifi效果不太好,和老爸老妈的视频通话常常听不清声音。老爸的手抖得越发厉害,老妈的耳朵不太好,她总是用手掩住耳朵,凑到手机的摄像头前听我说话。
社区一直在给他们送菜,楼上的邻居也帮他们团购,买了10块钱一斤的肉。家里的萝卜吃不完,老爹又做成了泡菜。除了不能出门,似乎一切都正常。老爹还是穿着我10年前亚运会的衣服。那件衣服早就洗得褪色了,可他总也舍不得扔。人老了,也走不动了,唯有记忆变成了最珍贵的财富。
眼看着武汉就要解除封城了,路上的车开始多了起来。昨天从雷神山回医院的路上,我听到了火车的汽笛声。武昌火车站门口也有了拖着箱子的旅客,麦当劳门口已经有了排队的人群,这个城市即将苏醒。
老妈发来微信,要我千万做好防护,站好最后一班岗。祝我和我的战友们都健健康康的。
老爸则更加直接,他的健康码已经弄好了,可以出小区了。问我能否在从医院回酒店的时候,在火车站前面转到关山大道、雄楚大街,在717所门口停一下。我下车和他们一起照张相,然后从鲁巷广场回宾馆,顺便再看看鲁巷广场的过山车.....
武汉的病快好了,病人都快要出院了。老爹却病了。思念何尝不是一种病。
我给他准备好了礼物,一件有广东第22批援助武汉医疗队/广州市第一人民医院Logo的衣服。我想这会是一剂最好的良药。
等到正式解封了,他可以骄傲地穿着这件衣服,去菜场买菜,戴着口罩和人聊天。想着,都会让人开心。